南韩的案件

9月14日，韩国首尔民众在地铁新堂站的女厕所里，发现一名女子被刺身亡。警方很快捉到凶手，原来是长期跟踪骚扰被害人的惯犯，突破重重无作为的监督机制，挟怨报复。

28岁的被害人与31岁的加害者同于2018年通过地铁站务员考试，成为同事。其后，加害者在女厕装设偷拍摄影机，被女同事举报，因此怀恨在心。三年来，他共发送300次以上的威胁骚扰讯息，并多次前往被害人住处埋伏，导致被害人不得不悄悄搬家。

被害人不堪其扰，直到2021年10月，终于等来韩国政府推行《跟踪犯罪处罚相关法》，于是委托律师提告。审理长达几个月，案件原定于今年9月15日宣判，将以跟骚犯罪判处加害人9年徒刑，不料在宣判前一天，被害人就惨遭毒手。

律师依据合约宣读被害人的请愿书，只不过场景不在法院之中，而是在殡仪馆前。她对着镜头朗读被害人的文字，其中一段这样说：“比任何人都想从这事件中脱身的我，能在没有和解之下撑到今天，就是因为坚定地相信法院能下达严峻的处罚。”

律师自己补充道：“被害人非常坚强、勇敢。她是因无法在犯罪被害下继续生活，所以下定决心提告，希望被告能因自己的恶行接受该有的惩罚。……被害人生前甚至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也挂念这事情会给家人带来忧虑。”

短短几句话，可想见长年被跟踪骚扰的被害人，独自经历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中国的案件

无独有偶，中国上海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9月22日，浦东张江高科技园区外路口，一名女子遭一男性以利刃割喉，当场死亡。目击民众曾尝试丢掷石头及手边物品吓阻凶手，凶手仍成功逃脱，不久后被警方逮捕。

巧的是，加害人也是31岁。网友透露其与被害人是同事关系，因为追求不成，变成骚扰，动静太大，终于被公司开除，不由得心生恨意。不过，案情相关贴文很快被删除，在上海警方对此案以简单的“情感纠纷”发布通报后，网上已禁止讨论相关讯息。

不管是生活在有《跟骚法》或是没有《跟骚法》的社会，被害人的压力都极其巨大。跟踪、骚扰毕竟没有造成肉体上的实质伤害，一般倾向从轻发落，虽然人们都知道，性暴力往往是顺着跟骚食髓知味而来，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官方只能做预防性工作，既然是预防，就难以面面俱到，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突然打破界限。

关键是家庭内部的性教育

不可讳言，被自身旺盛的性欲所困扰着的，通常是男性。总是有许多研究能证明这一点，比如，男性一天醒着的时候，有超过50%的时间冒着与性欲相关的念头；比如，调查男女有没有过自慰经验，有经验的女性约80%，有经验的男性则高达98%——而且大家都知道，另外2%只是还没有承认。

这个时代，接纳自己的性欲，变成一件不需要别扭害羞的寻常事；这个时代，想要探索更广阔的性知识，1秒内就能做到。问题是，哪些内容是一个有品格的孩子应该知道的？哪些又是完全错误的示范？分辨性知识的是非，就是性教育。

校园永远是一个公共场合，一位老师再怎么勇敢负责，最多是呈现一个正经专业的态度，而不可能在教室里对每一个孩子性欲的好奇深入解答。这么说来，有成效的性教育必须发生在家庭之中；并且，因着现代社会越来越频繁的性暗示、性诱惑、性物化，性教育有必要立刻开始。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女作者以自己年少时被诱骗的经历，用化名写入作品。她的家庭很传统，缺乏谈性知识的勇气，她写道：“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吻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也曾有一位有着类似担忧却无能为力的焦急母亲，在一个性教育讲座上提问：“老师，我的儿子才3岁，我不知道怎么给他性教育，我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有人认为，性教育只是给那些强烈需要性的人，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碰见那些从有色无胆爆发成胆大包天的人。“别接近陌生人”、“穿泳衣的地方不可以给人家碰”这种无关痛痒的叮咛，早已经落伍，因为当一个很信赖的熟人说：“只看一看，不碰。”这种情境里，孩子如果没有更深入的知识，就无法回避要求。

有人认为，性教育就是解释性行为的姿势与过程，但这些都只是肉眼可见的层次，问题在于，性欲里还有肉眼不可见的层次，比如说双方的感受，双方的自主权，以及整个过程中对彼此身心的尊重。

这么说来，及早让孩子接受性教育，其实是让孩子在进入社会前，学习更深层次的尊重，尊重自己的自主权，也尊重别人的自主权。

跟踪、骚扰没有对被害人造成实质肉体伤害，究竟该不该从轻发落？当社会为此争执不休时，其实对男性女性自主的尊重边界，早已滑坡了。

中国式家庭迷思

台湾学者曾分析，中国式家庭不谈性教育的几个迷思：

迷思一：性知识孩子长大自然就知道。

事实上，正确的性知识是靠学习而来的，网络性讯息泛滥而且容易取得，孩子自己随意摸索有可能学到错误的东西。

迷思二：太早教孩子性知识，就是鼓励孩子尝试性行为。

事实上，国内外研究报告已经指出，孩子懂得越多性知识，反而更懂得审慎自己的行为。

迷思三：孩子一定要由同性别的家长教性知识。

事实上是不一定！因为孩子可以从不同性别家长得到不同的知识及互动方式。

迷思四：父母必须有丰富的性知识，才可以谈性教育。

事实上，这是一个亲子一起学习的好机会！用什么都可以谈的态度，让孩子感到被倾听、被接纳，一起长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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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处；凡事都可行，但不都造就人。”

哥林多前书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