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导致新世代思觉失调
观察网络世代十多岁的儿童青少年,不必阅读动辄几十页的统计分析报告,只要跟学校教师、诊所医师或是家长聊聊天,便能发现:这些人的生活圈中,都有不止一个喊得出名字的孩子,正进出诊所,接受心理治疗,而尚未接受或拒绝接受心理治疗的孩子必定更多。
香港中华基督教青年会佐敦会所日前访问了1,184位五年级至九年级学生,发现今年3、4月间,其中27%学生在“学习用途以外”的上网时间超过6小时,而且上网时间愈长的学生,精神健康的状况愈差。
台湾知名教养平台“亲子天下”,去年曾做过一份“社群世代心理安全感万人调查”,收回17000份问卷,结果发现:33%的孩童常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尝试新事物,36%常认为自己不如别人,43%常在意他人的负面评价,近半数孩童自信不足,近半数孩童常担心父母的爱是有条件的。
思觉失调案例
香港青山医院医生,近日在媒体发表一个思觉失调患者的经历——喜欢画画的20岁女大专生,突然变得很孤僻,躲在房里不沟通也不出门。母亲好说歹说,总算说服她看医生。她对医生说:自从升学之后学业压力不断上升,一次应付考试时,开始有一连串奇怪的经历,觉得路人好像是被人派来跟踪她的,家里的水也有些奇怪的味道,不知道是否被下毒,导致自己记性变差……
医生说:“你觉得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不敢出门也能理解。不过我也想了解,除了这些经历,你会不会在身边没有人的时候,也听见有人跟你说话?”
这大专生听了很惊讶:“你怎么知道?”她开始手舞足蹈,诉说自己每天都听见几个老婆婆在聊天、唱歌,甚至对她评头品足……
医生的结论是:她脑部发生了病变。学业与各方压力令头脑的多巴胺分泌失衡,导致思觉失调;而幻觉幻听、被害妄想、思路混乱,都是患者常见的病征。
赏月的人
严重的思觉失调常发生在具有艺术天分的人身上,他们更容易组合出听在常人耳里只有疯子能说出来的语词。
畅销作家东野圭吾也有同样的观察,他曾在推理小说《圣女的救赎》中以探员的口吻评论道:“……不少秉性纯良的嫌犯因逼不得已而犯下凶案。这些人有着共同的气质,他们不执著于生命,豁达地看待一切。只是,这样的气质通常与疯狂仅有一线之隔,多跨一步就等于越入危险境界。”
有人说:月亮是疯子的母亲。因为Lunatic的字根正是Lunar。现在看来,那句名诗“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就有了新的解释:我欲以全副身心的浪漫投身于月光,可是在月光中我却看见坐在水沟里的自己满身肮脏与癫狂。
这个世代的问题,每一位现代人都负有责任。
谁来拉青少年一把呢?
真福音书
《洛杉矶时报》专栏作家罗培兹(Steve Lopez),有一天在纽约街头,遇见一个拉小提琴的黑人游民。那个人衣着邋遢,举手投足透露着疯癫失常,而且小提琴只剩下两根弦。可是,一人一琴传出来的乐声却异常优美。罗培兹走近探询,意外开启了一段长久且奇特的友谊,让世人得以了解一个当代奇才的命运。
这个拉琴时优雅、投入,放下琴却可能随时暴怒、做出攻击性行为的游民,居然曾是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还是马友友的同学。现在却罹患精神分裂症,独自流浪街头。
他的家人在哪里?吃药有多大帮助?现在的他实际需要什么?心里想要什么?
面前是浓雾一般的谜团。一般人到了这一步,通常会怕惹麻烦,掉头走开。不过,罗培兹有超乎寻常的好奇,当然也有热情,也有怜悯,也藏有一颗自己未能实现的音乐梦,也有因爱护家人而扩及社会的同理心……于是他一面在街头保护自己,一面执着地接近这个黑人。
于是他写出了一本书《Soloist》(吹奏者)。在这本漫谈救赎和成圣理论的书籍中,罗培兹记录了一段确切且真实的帮助。
他在茱莉亚音乐学院找到黑人纳森尼尔当年的成绩单:
才能:A
技巧:A
音色:A
节奏:A
音准:A
总评:各方面均优异。A+
他还找到辍学档案资料,发现没人知道纳森尼尔从高处快速坠下来是因为精神疾病,只以为他是心理素质不够健全。因为在档案最后一行写着:“辍学理由:学业压力太大,无法负荷。”
生病后的纳森尼尔令所有人失望。他不再客气礼貌,也不在乎仪容整洁,他答应了的事情根本做不到,就算只是相约一小时后见面,他也会毫无理由地爽约失踪。他经常描述一些幻想中的画面,过去与未来时序错乱。他还反复无常,会突然气愤填膺,东西上手就砸,因此母亲和妹妹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
罗培兹写道:“纳森尼尔不发病的时候反而是更大的考验,因为你会被骗,以为他可以保持这个正常的样子,但不久他又变了,与全天下为敌,数落每一个人的不是。我现在终于了解,何以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会磨光你的耐心,说不定最后连对他的同情都荡然无存。”
每次心理受伤,罗培兹会发现自己自讨苦吃,发出一大串牢骚,不过,隔几天他又会偷偷绕到那个游民成群的街头,看看纳森尼尔“正常”了没有。
这种一半是付出一半是折磨的友谊,能走到哪里呢?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罗培兹居然成功地把纳森尼尔带到了迪士尼音乐厅,送他上台演出……
行为证明信心是活的
现代人的精神问题可以说才刚刚开始,对精神病的了解还很粗浅,治疗效果也有待样本验证。在这个时代,如果得了精神病,一生大概无法脱离疾病的束缚。
但是如果有心的人能换一个视角,看见落在沟渠里的人,早先是赏月的人,那么就有可能产生拨开迷雾的动力,认真考虑以下的问题:
他的家人在哪里?吃药有多大帮助?现在的他实际需要什么?心里想要什么?
因为现在受困于学业压力与社会压力的潜在思觉失调青少年患者,正需要更多有心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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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你没有行为的信心指给我看,我便借着我的行为,将我的信心指给你看。
雅各书二章